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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问他,“廖定轩呢?”
他目光眯了眯,嘴角却慢慢弯着一抹笑意,“一出口就问的廖定轩,看来你真的很关心他。”
“别说这些废话了,既然我来了,把廖定轩放了吧。”她话说得冰冷又不客气。
他紧紧盯着她的脸,突然轻笑一声,他的眼角却泛红了,有几许晶莹在其中闪烁。
“如果我没有猜错,廖定轩现在已经安全回国了。”
“什么意思?”
他浅浅的笑着沉默片刻才道:“看样子你与廖定轩生活了这么久也还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啊……我本来是想杀掉他的,不过这人很机敏,不仅成功躲掉了还让我折了不少人,所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入我的手中,你在手机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也是我让人假扮的。”
白箐箐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慢慢收紧,眼中不由染上了一种刻骨的怨恨与愤怒。也就是说她再一次被言浩宇骗了吗?不过只是一场骗局她便再次跌入他的牢网之中。
“不过在他离开之前我让人破坏了他所在地区的信号,他没办法跟你联系,而我也趁此机会赌了一把,赌他能不能在我出手之前回国,赌你能不能回到我的身边。”他将他手上那双黑色的手套慢条斯理的取下来,话也说得漫不经心的,“看来我赌赢了,达斯拉加州赌王的称号也不是白叫的。”
白箐箐闭着眼睛慢慢平复自己的情绪,愤怒不甘是有,可另一方面她又很庆幸,最起码廖定轩是安然无恙的。
他没有被他抓走,没有被他伤害过,在她看来就是再好不过了。
“咣当!”
一阵清脆的声响突然拉回了她的思绪,她睁开眼来,却见言浩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匕首丢到地上。
她目光冷冷的向他看去,以此询问他想做什么。
他将脱下的手套随手扔在她身边的沙发上,话说得轻描淡写,“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
白箐箐目光微眯,满脸嘲讽,“什么?”
他突然笑起来,笑得很好看,满含晶莹的双眼中璀璨如洒了碎钻一般,“不是一直想杀了我吗?现在我给你机会,你杀了我吧。”
“……”
“把手套戴上,匕首上就不会留下你的指纹,我死了别人只会以为我是自杀的,外面守着的人也不会走漏风声。我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我一死,自有人立马将你送回国内,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样子带着一份慵懒和漫不经心,似乎只是在跟她讨论某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是白箐箐听着这些话却是惊呆了。
言浩宇让她杀了他?这个变态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见她久久没动,他的笑容中便多了几分促狭,“怎么了?不是恨不得杀掉我吗?现在把机会给你了你却又舍不得了?”
白箐箐在他脸上看了看,又在他扔到她跟前的匕首上看了看,她可真是一点都不相信言浩宇这种人会给她机会让她杀掉他。
她放眼在四周打量着,也不知道这屋中是不是有摄像头,如果她真将他杀了或许她也逃不掉。
他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笑吟吟的冲她道:“放心吧,这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你可以完全没有顾虑杀掉我。”
白箐箐面无表情的望着他,许久之后她嘲讽一笑,“你在开什么玩笑言浩宇?”
他慢慢收敛了笑意,回答得一本正经,“我现在没有开玩笑的兴致。”
“……”
“不要废话了,不是那么想杀我吗?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赶快动手!”
想杀掉他吗?当然想,前世每每遭受屈辱的时候都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在今生每每在噩梦中被他纠缠的时候,她都恨不得他被天打雷劈而死。
这个给她留下满身伤痕和屈辱,这个亲手摧毁掉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的恶魔,她真的恨不得让他死一百遍。
她收回看向他的目光,将手套戴上再将匕首捡起来,她走到他跟前,面无表情的望着近在眼前的这张俊脸。
他是那般的淡然,嘴角凝着笑意,一点都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慌。
经历过他的奸诈,望着他这模样她便不免深思起来,言浩宇为什么要给她机会杀掉他?这个自私又恶毒的变态怎么可能这么甘心去死?就因为知道她恨他,恨不得他死所以他就给她机会杀掉她?她有自知之明,自认她在他心目中还没有那样的分量!
他究竟要做什么?这一切会不会又是他的另一番阴谋?
“还在想什么?快动手啊!”
“……”
“好好想一想我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想一想我是怎么将你锁在床上折磨你,想一想我是怎么看着你姑姑遭受病痛的折磨见死不救。”
白箐箐握着匕首的双手禁不住发抖,被他这么一提醒,前世那沉重又痛楚的回忆便尽数涌上,她满面怒容望着他,咬牙切齿的冲他道:“闭嘴!”
他一脸不以为意,面上依然是那种云淡风轻的笑意,“想想那个被人打掉的孩子,想想我是怎么一手摧毁你的梦想,想想……”
“你闭嘴!”
他话还没说完她便握着匕首往他身上重重一刺!
够了,真的是够了!如果能让这个魔鬼从这世界上消失,她也不介意跟他同归于尽!
只听得一阵细微的利刃划过**的声响,他一声闷哼过后,那说到一半的话就这般戛然而止。
他目光依然望着她,可是因为骤然出现的痛苦,原本张扬的眉梢微微拧着,带笑的面容之上也多了一抹扭曲。
眼角的红晕越漫越浓,那闪烁在他眼角处的晶莹也越发璀璨。
可他还是依然深深的望着她,将她锁进他的目光里,然而在他的目光深处,却有点点痛意弥漫。
他笑着,因为面色痛苦的扭曲那笑容竟带着几分苍凉。
“对了,就是这样……”他笑着对她说,复又握着她的手冲她道:“可是你这样刺得太轻了我是死不掉的,要这样……”
话落,他握着她的手重重往他身上一刺,尖利的匕首完全没入。
白箐箐简直惊呆了,她猛然挣开他的手重重后退一步,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这一切简直出乎她的意料,言浩宇竟然真的是想让她杀掉他。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恶心的变态,他究竟在想什么?
言浩宇将身上的匕首费力的抽-出来再重重扔在地上,只见那匕首才一□□便有如注的鲜血自那伤口处涌出,不过一会儿他所站的地方已经凝聚了一摊血。
他捂着伤口慢慢向她走过来,因为重伤在身,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他眉头拧得死紧,可是依然对她笑着,沙哑的嗓音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天杨,天杨,天杨……”
面对他的逼近她却步步后退,白箐箐真的觉得她快要被他逼到奔溃了,她浑身戒备,不断冲他吼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他却还是一步步的向她走来,那么执着,鲜血如注一般顺着伤口流下,不断的在他的脚底流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可是还没有走到她跟前他便重重的摔了下去,含血的一双手冲她伸过来,他想说什么,口中却不断有鲜血涌出来,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怕她听不明白,他就用着含糊不清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他要说的话。
而最终她也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
他说:“如果我没有死,你就原谅我好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浑身颤抖着,目光复杂的望着他。而他终于用完了他最后的力气,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睛,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过去。
守在门外的人或许听到了屋里的动静,立刻从外面闯进来,木年同着几个身着西装的保镖看到屋内的景象,却似乎早有预料,也没有惊愕没有慌张,只是走过去将倒在地上的言浩宇扶起来,架着他匆匆出了门。
白箐箐依然还呆呆站在屋中,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言浩宇就这样死了吗?她真的不敢相信!
“白小姐。”身旁突然响起一记略显苍老的女声。
正处于浑身紧绷状态的白箐箐被吓了一跳,她猛然转头看去,却见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她的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圆圆的发髻,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大衣扣子一直扣到脖颈处,整个人都显出一种严谨刻板。
见她看过来,来人才恭敬的自我介绍:“我是白先生的管家,你可以叫我林嫂。”
五年前言浩宇的前管家已经被她杀掉了,这位应该是他新找,她并没有见过。
白箐箐极力稳着声音冲她道:“有什么事?”
她双手交握放在腹部,脑袋微微颔着,模样恭敬,说话却不紧不慢的,带着从容不迫,“先生交待了,在确认他死亡之前由我来照顾白小姐,如果他死了我便负责将白小姐送回国内,如果他还没死,那么就等他醒来再听候发落。”
也就是说在确定言浩宇死之前她都要被她们软禁起来吗?
林嫂恭敬的冲她比了个请的手势,“白小姐跟我来。”
白箐箐略思索了片刻便跟着她出了门,而她出了门之后那候在外面的几人便进去将屋子里的血迹打扫干净,不过片刻的功夫屋里便焕然一新,就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气味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白箐箐随着她乘电梯下楼,却见楼底下已经停了几辆车子。她刚一出公寓的大门便见从一辆车上跳下一个小女孩,她冲她甜甜的笑起来,语气中带着难言的兴奋冲她道:“白阿姨,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箐箐看到出现在这里的言斓雅眉头便下意识皱了皱,她转头向林嫂看过去,用眼神询问,她明白她要问什么,便凑到她耳边小声冲她道:“先生吩咐了,如果他死了小姐会交由您抚养,毕竟小姐也是您的孩子。”
白箐箐没回答,林嫂也不再多话,只冲她道:“白小姐上车吧。”
白箐箐走过去,言斓雅也迎上前来,笑呵呵的冲她道:“白阿姨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来看我的吗?”
白箐箐冲她笑着点点头,“嗯,我来这边有点事情,顺便来看看你。”
“真的啊!”小女孩眼中带着亮闪闪的光芒,“林婆婆告诉我你会陪我去郊游是不是真的?”
白箐箐向林嫂看了一眼,却见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显然并不打算解释的,白箐箐便冲她道:“对,阿姨会陪你郊游。”
小女孩兴奋的拍起手来,“那太好了。”
两人在这边说了一会儿话,林嫂便催促她们快上车,两人在车上坐下之后言斓雅便冲她道:“阿姨我这里有晕车药,如果阿姨等下难受的话就告诉我,我拿药给你。”她拍了拍怀中那个毛茸茸的小包包。
“好。”白箐箐只简单的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小女孩似乎看出她心情不好,便又冲她道:“阿姨我讲故事给你听吧。”
“好啊。”她只敷衍的应了一句。
小女孩却开始认真的讲起来,小孩子的语言表达能力有限,说的故事也充满了童趣。
可是白箐箐明显心不在焉。
她不知道言浩宇会不会死,如果他真的死了,她真要抚养这个小孩么?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抚养她,这是言浩宇自己遗留下来的错误,为什么要她来承受这种错误,孩子是无辜的,可是她也是无辜的。
还有廖定轩,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她。
小女孩或许是讲累了,便靠在她身上睡着了,坐在前面的林嫂将毯子递过来,白箐箐便帮她盖上。
她睡得很熟,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在眼睑处投落下浓浓的一片阴影,就像一只栖息在上面的小蝴蝶,她的脸肉嘟嘟粉嫩嫩的,嘴唇也是粉嘟嘟的。
她是个可爱的孩子,却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车子一直开到一个偏远的小镇上才停下,在确定言浩宇死亡之前她和言斓雅都要住在这里。
两人一住就是好几天,这边有专门的厨师为她们做饭,屋子周围有四五个保镖巡逻,林嫂为了她的“安全”不允许她踏出门一步。
言斓雅的课业却不能落下,每天都有专人护送着老师过来给她上课。偶尔白箐箐也会教她写写中文字。
不同于别的小孩喜欢动来动去,这个小女孩却一直都很乖,学得也很认真。两人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白箐箐也逐渐摸熟了她的习性,偶尔也会学着林嫂帮她洗洗澡什么的。
这天晚上白箐箐给她讲完了睡前故事,她却并没有任何睡意,睁着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她,许久之后才冲她问道:“白阿姨,我爹地什么时候才能来看我?”
这是她第一次在她跟前问起言浩宇,实际上白箐箐知道她一直都惦记着她的爹地,因为每每听到门外有响动她都会兴冲冲的跑出去看,可是每每看到来人她都会满脸失落。
而现在,这个懂事的小姑娘恐怕是真的很想念爹地了,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白箐箐叹了口气,帮她掖了掖被子,“你爹地很忙,等他忙完了会来看你的。”
她微垂着眼帘,露在被子外面的双手相互绞扭着,“我爹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透着一股低气压,而白箐箐也清楚的看到她的大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
小孩子实际上很敏感的,她们看上去似乎什么都不懂,可是心里却明白着。
白箐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想了许久她问她,“你很喜欢你爹地吗?”
小女孩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点点头,“我爹地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最好的人?言浩宇吗?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听上去都像是一种反讽,可是小女孩却说得那么认真,她目光坚定,她的爹地是好人,她认定了。
看来这个手段残忍的大魔头活得也不算失败,最起码还有他的女儿信任他,依赖他,爱他。
白箐箐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你爹地不会有事的,他忙完了就来看你,你好好睡觉好吗?”
她真的无法想象,如果言浩宇真的死了她会有多伤心,真的,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偏偏是言浩宇的呢?
小女孩却突然抓住她的大手,面上带着恳求冲她道:“阿姨你陪我睡觉好不好?我很想爹地,我现在有点难过。”
“……”
白箐箐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脱下鞋子慢慢在她身边躺下,小女孩又一脸眼巴巴的问她:“阿姨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白箐箐冲她张开手,“来吧。”
小女孩便乖乖的靠在她的怀中,小手紧紧的抱着她,将脑袋靠在她的胸口,她闭着眼睛突然笑起来,“阿姨我觉得你好像我妈咪。”
白箐箐浑身一僵,随即便放松下来故作淡然问道:“怎么这样说?我跟你妈咪可是长得一点都不像的。”
小女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阿姨很像我的妈咪。”
“……”
白箐箐摸摸她的头,“好了快睡吧。”
小女孩点点头,果然没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白箐箐迷迷糊糊似醒非醒间看到有个人坐在床边上,从这人的身形来看倒是很像言浩宇。
言浩宇?白箐箐猛然惊醒过来,却见那坐在床边的人还真的就是言浩宇,她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往后挪了挪,目光戒备望着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不敢置信,“怎么是你?”
言浩宇面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显然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良久才道:“看样子,我没死让你很失望。”
说真的,白箐箐真的是很希望他死的,这个魔鬼,留在世上也是一个祸害,所以此刻看到他出现在这里,她有多不甘心是可想而知的。
两人的交谈声将还在熟睡中的言斓雅吵醒了,小家伙迷迷糊糊的从被窝中爬起来,一看到来人她顿时眼前一亮,想也不想便扑过去兴奋的叫道:“爹地!”
言浩宇急忙将她接过,他的大掌温柔的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又在她的头顶吻了一下道:“小雅有没有乖乖听阿姨的话?”
看得出来他的到来让小女孩很开心,他勾着他的脖子,就像一只树袋熊一般吊在他的身上道:“小雅很听话的,阿姨对我也很好,还教我写字。”
言浩宇转头看了白箐箐一眼,整张脸都洋溢着温和的笑容,他轻柔的在女儿的后背上拍了拍,柔声道:“那就好,小雅乖乖的爹地才能安心。”
门并没有关上,却见林嫂突然出现在门口,又在门上敲了敲,这才恭敬道:“先生,我带小姐下去梳洗。”
言浩宇便将小女孩放下来,又帮她将鞋子穿上才冲她道:“去跟林婆婆下去将小花脸收拾干净,爹地要跟阿姨说几句话。”
小女孩点点头,在离开前却还是不放心道:“爹地你这次要好好陪陪我才能走哦!”
“好。”他轻声答应。
小女孩这才放心地跟着林嫂离开了,林嫂在出去时还帮两人将门拉上。寂静的房间中一时间就只剩下了言浩宇和白箐箐两人。
白箐箐对他依然很戒备,她后背紧紧的靠在床头上,双手也下意识抓紧了枕头。相对于她的紧张,言浩宇却显得很轻松,他含笑的目光深深的望了她一会儿这才站起身来。
他穿了一件休闲夹克,里面套了一件毛衣,却见他站起身来将那夹克脱掉,又将毛衣脱下,在他的腰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那纱布上却不知何时浸上了一大滩血渍。
他走到那挂着一幅壁画的地方,将壁画移开再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箱,打开药箱之后便将腰上的纱布一圈圈理下来,望着腰上那一大滩血渍,他似乎很无奈,轻笑一声道:“这丫头的力气还真是大。”
将纱布取下,他拿过酒精在他的伤口上消毒,他的动作透着一种机械化的冷漠,仿佛根本感觉不到伤口被酒精刺激的痛苦,又仿若对待的并不是他的身体。
他所站的地方正好背对着她,从她的方向可以看到他□□的后背。
他的后背上有着一条条丑陋的伤痕,那是他年少时期被他父亲毒打留下的。
她的姑父在她八岁的时候就离世了,她对他的记忆很少,唯一记得的就是他很爱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残暴的毒打言浩宇。
只要言浩宇某个地方有一点点不合他的心意立刻遭到他的毒打,一边打着还会一边用言语辱骂,类似于“蠢货”“败类”这些极具侮辱性的词。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那一天,她来到后院玩,那底下室的窗户正好开到地面上,正和猫咪玩捉迷藏她路过那里,无意间向里面瞟了一眼,她看到那个一向和蔼可亲的姑父竟对着年少瘦弱的浩宇哥哥拳打脚踢。
他打得非常粗暴非常狠,似乎在发泄着什么,从他那粗暴的动作来看,仿若他对待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活物。
那一次言浩宇被打成了重伤,肋骨被打断,折断的肋骨还□□了肺里,最后经过好几个小时的手术才取出来,而言浩宇也勉强保住了一命。
那被打断的肋骨还被他一直留着,最后他逼着她结婚的时候将那肋骨打磨成了珍珠的形状镶嵌在了他亲手为她做的新娘头冠上。
她有时候也会想,言浩宇之所以那么残暴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年少时期的遭遇。有什么样的因就种什么样的果,所以多年之后当言浩宇告诉他,实际上那一次他爸爸攀岩出了意外从高处跌落摔死就是他一手造成的她也没有觉得太惊奇,她惊奇的只是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言浩宇消完了毒,又将止血药和消炎药创伤药这些一起倒在纱布上,做完了却转头看了她一眼道:“不过来帮帮我吗?”
白箐箐这才回过神来,却默然的转开头去,并不想多看他一眼。而他也没生气,很快将药上好,再将纱布缠上。
做完了这一切他又将毛衣套上这才走到这边来,他在床边坐下,笑着问她:“你刚刚在想什么?”
白箐箐没回答。
“是在想小时候你一边给我上药一边抱着我哭的事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白箐箐还真就想起了这件事。
言浩宇每次挨打过后都会被姑父关在地下室里思过,他吩咐了人不许给他饭吃。
小小年纪的她依然天真善良,只觉得浩宇哥哥好可怜,她害怕他在地下室里饿着了,每次都会悄悄的拿着伤药和零食去找他。
她身体小,可以从窗户翻进去,而言浩宇就从里面接住她,这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的默契。
在他吃着她偷偷带给他的东西的时候她就会小心翼翼的帮他上着药,被毒打过的他全身伤痕累累,后背血肉模糊,消瘦的脸上也满是淤青。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是很心疼他啊,帮他上药的时候就不争气的哭了。
而他对他身上的伤却是那般的不在意,看到她哭他还不太高兴,嗔她:“你哭什么?”
小小的她握着拳头揉着眼睛,哭得稀里哗啦的对他说:“我就是看到浩宇哥哥受伤了好难过。”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得没心没肺的,“你可真是个傻瓜。”
如今想一想,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的就是个傻瓜,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小时候的她根本就不该浪费自己的善良去管他的死活。
就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坐在床边的他却突然伸手过去想要抓住她,白箐箐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往后缩了缩。
而他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却也没收回来,只冲她笑道:“这么怕我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声音中竟含着沙哑。
白箐箐没回答,想也不想便要从床上爬下去,他却在她爬下床之前猛地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往床上一拉,她惊呼一声,下意识便要用另一只打他,然而手掌还未落在他脸上便被他给拽住。
他拉住她的手腕举到头顶,整个人顺势倾轧下来,这个动作太过危险,白箐箐被吓得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她目光含着恐惧和戒备瞪着他,怒道:“言浩宇,你想做什么?”
就这般禁锢着她他却没有动作,他的表情慢慢的带着一种凝重感,看向她的眼神也很奇怪,太过复杂,像是有许多感情糅杂在里面。